俚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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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风的轨迹(二)

CB:鹤一期

超无敌二年更有毒神经病的千年老坑。

谁还记得这篇我真的是抱拳了,毕竟自己都几乎是想不起来。

第一章

手癌出没对不起。

愿意读下去的话,非常感谢。



————————————


“失礼了,您可曾见

两个这般高的男孩,

穿着短裤和白衬衫,

欢声笑语地经过?”


老妇抬起头直直看向

青年写满虑愁的脸庞。

她伸出枯槁棕黑的手,

朝他捻搓食指与拇指。


“这儿没有白得的信息,

正如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们耗费时间所知的,

怎能毫无交换地给予?”


青年付过两枚铜钱后,

才听老妇慢慢悠悠道:

“若为那个年纪的孩子,

定是被鹤丸吸引了去。


瞧,虽这集市大而杂,

真正有本事也不出仨。

但那鹤丸国永总有法

将小孩子吸引到他那。


不妨去看看,年轻人,

他驻地就是那边那顶

挂着金流苏的白帐篷。

去看看,去问问——


寻不到你所找的孩子,

就尽管回来要回铜币。

我们这族人曾有偷摸,

但不做不公平的交易。”


道过谢,青年站起身,

几分苦恼地整理发鬓。

望向不远处的白帐篷,

金丝门帘勾着他的心。


他犹豫,快步走过去,

深吸一口气,抬起手

撩开厚重的手织布料,

“失礼了,请问您……”


后面的言语无需再说。

三双望向他的眼睛中,

有两双都为他所熟悉:

秋田和五虎退在这里。


两个毛绒绒的小脑袋

正围着一张点烛的桌。

而角落里坐着的那位,

也默不作声地抬起头。


这是怎样的一副容颜?

换谁大约都难说清楚。

是云丝簇拥二轮白日,

尔苍宿夜空镌刻金月?


浅色发丝垂在他眼间,

额上勒着金丝的头带。

金链将标徽挂在右肩,

白色鸟儿镌刻于银块。


白衫外罩着深蓝马甲,

黑色的袖口绣了纹花。

细瘦的手指敲打桌面,

手腕为珠编首饰裹缠。


正当一期观察着他时,

他也抬起眼打量一期。

他们瞳色相近,相映,

几分戒备,几分欢迎。


“你可是在找他们俩?”

桌后的人率先问出口,

一边站起身抚平衣物,

向一期迈开步伐走来。


“让我猜测……想必你

是去问了月见婆婆才

寻到我这帐篷来的。”

他勾起嘴角,直说道。


“正如您所估计的一般,

我来寻找我的弟弟们。”

一期向前摊开了双手,

秋田与退便奔向他来。


既没有泪痕,也没见

往常走失时的惊慌。

男孩们叽叽喳喳谈论,

兴奋地与他诉说着:

“我们寻不见乱与药研,

又找不到平野和前田。

鹤丸先生见我们迷路,

就招呼我们来到这里。”


“他为我们斟了橘子茶,

又帮我们用纸牌占卜。

他说一期哥会来这里,

我们只需坐在这等候。”


“鹤丸先生还给我们讲

他以前旅游的故事……

一期哥,回到家后我们

要把它们也说给你听!”


在他们神采奕奕时,

那位名叫鹤丸的——

占卜师?流浪人?

一言不发地靠在桌边。


他的手指缠绕着发丝,

又拨弄起额前的发带。

他的双眼飘忽作闪,

好似不知该往何处看。


可那笑容却未曾淡去,

掺进咸涩而温柔之苦。

一期也难免不去思索,

当望着这复杂的眉目。


告诫了弟弟们不可乱跑,

又命他们前往公园门口,

好与在那里的兄弟汇合。

帐篷里只剩下他与鹤丸。


“先生,谢谢您照顾他们。

若不是您的协助,他们

大约会再跑更远而难找。

——这里是酬谢,还请……”


他得体礼貌地打开挎包,

想着寻些零钱来作酬谢:

这一族不成文的规定是

那样人尽皆知的常识!


(“与其等着这人来索要,

不如现在就自己掏钱。”)

这样想着的一期一振却被

那位浅发的男子伸手拦下。


“我知道,我都知道——

有人说我们是阿金家诺,

偷窃抢打,是无恶不作,

什么行为都和钱要挂钩。


现在,收起你的钱包。

有一部分人成了强盗,

但大部分我们还是 ‘人’。

又做着 ‘人’ 会做的事。


怎么样——吓到你了吗?

我这不要钱的 ‘那族人’?

既然在这顶帐篷,就放下

那些不重要的归类来罢。


遇到迷路的孩子施以援手

是那样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若要用铜钱来支付人性,

倒是辱讹了我们这族人。


不,我们对此习以为常,

至少我无所谓……也罢。

嘿,你可想来喝点热茶?

虽然这杯茶是要有钱价。


毕竟这顶帐篷也是商店,

而这里正在办嘉年华会。

现在,你是我的顾客了,

喝茶算卦,都是要花钱。”


被这样问了,一期才想起

他正身处国庆节的嘉年华。

一整天都费在照顾弟弟上,

转眼到傍晚竟忘了去放松。


“那……劳烦您了,请来杯

橘子与黄桃的热茶,多谢。”

他按着桌边小黑板的价钱,

将纸币投进那漆红的瓦罐。


煤油灯,泥瓦炉,旧铁壶,

玻璃罐里盛装各式的果物。

鹤丸麻利地把水果放进壶,

又将黑泥炉生起了小苗火。


他从角落的木桶取了盆水,

挤进两瓣柠檬的汁水搅匀,

让一期洗了手,用纸擦干,

好似在准备什么隆重仪式。


倒掉洗手水后他坐回桌边,

为客人摆上玻璃制的茶杯。

“那么,在等茶水的这期间,

你可想听点什么歌曲民谣?


或者,我可以讲给你故事,

有真有假,亦实亦虚。

当然,若你只想安静喝茶,

那我现在就可以沉默。”


“……我想听听您的故事,”

一期想了想,方才开口道,

“若您不介意的话,就请您

讲讲您走过的那漫长旅程。”


对方弯起眼眉,几分惊讶。

见并非客套,便苦笑起来。

“瞧,何等惊人……竟有人

想要了解他人的故事……


谁说世间诸人皆只顾己身?

就请他此时来到这帐篷里。

望着你的眼,我看见光明,

——告诉我,你为何求知?”


“恕我才疏学浅,对您的族

并无深刻了解。但我期待着

能与各式的民族相交谈……

实话实说,我有想改变之事。”


鹤丸垂下眼帘,十指相交。

他长叹一声后,慢慢点头。

“有趣的客人,有趣的客人。

多少人敢承认自己的梦想!


是吗……没有什么是偶然,

想必我与你的相遇,也是你

命运在暗中细细安排过的。

那么,来吧,探险者——


数年累月,鲜少有人像你般

提出要听我的故事。那么,

容我报以一切你想知道的:

文化,历史,经历,歌曲……


它们既有惊喜,也有惊吓。

有些毛骨悚然;有些温暖。

悒郁的,灿烂的,流离的,

构成这颗不朽不死之心的——


暂时不用告诉我你的名字,

待你喝完茶,我大约就能

知道关于你的一些信息。

在那之前,让我为你斟茶。


让我细细思考如何开头,

因这一生如此颠沛漫长。

你有什么最想听的部分?

或是无所谓从哪里开始?”


“若不冒昧的话,请都讲。

我想您走过那么多地方,

一定有许多见识和了解……

是,我什么都想听一听。”


橙黄的果茶被倾入杯子,

缕缕热气模糊一期视野。

桌子对面,鹤丸放好壶,

重新坐下,向他摊开手。


“真是新奇!是这样的话,

我可就随心所欲地讲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说

你来这个嘉年华的目的太强。


我们这一族,看重交易,

没有什么白讲的免费故事。

所以我讲完之后作为交换,

你也要告诉我一些事——”


他撑向前去,望着一期,

蜜金的眼眸中织满缜密:

“你为何来此地、写什么,

和你想要改变的东西。”


不顾一期几分惊慌的表情,

鹤丸坐回椅子,端起茶杯。

“那么,开始吧,作家先生。

我的故事,大约比你的清奇。”


“有些人生来富裕,

有些人生来赤贫。

而我出生之时,

既有足够的粮食,

亦有温暖的被衾。


我的父亲将权势

与金钱掌管得完美,

却怎也控制不住

自己蜉蝣般的情欲。


他曾用貂衣皮裘

带我的母亲步入婚姻殿堂。

可有些私念欲望,

绝非区区婚戒所能捆绑。


他很快疲倦,另寻新欢;

而我的母亲,貌美的女郎,

如五月的花瓣,金秋的麦穗,

却为了一位流浪歌手而痴狂。


她生性洒脱大胆,

我也继承下来。

年幼的我不愿与她早早分离,

就选择与她一同踏上未知的旅程。


那之后,并非每顿都能饱腹,

有几个冬天,近乎生死难卜。

可旷野的星空是那般璀璨,

在城里怎有机会目睹一番!


母亲的爱人教我识字读书,

弹着曼陀铃,又带我写谱。

她与他立下誓言,不娶不嫁,

仅仅做彼此一生唯一的伴侣。


自我能如鹿般奔跑之时,

我的流浪便已正式开始。

这疯狂而愉悦的一生,

还得感谢我勇敢的母亲!


脚印与车轮印相覆相融,

由南至北,自西向东。

我在沙漠帮人牵过骆驼,

在戈壁的沙尘中迷过路。


我去城里为人擦过鞋,

也在不错的酒店做过门童。

族里的婆婆指导我占卜,

因我生来就擅长窥见灵体。


有一次,我在小镇算命,

一位雍容的贵妇为我停下马车。

她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钱币,

问我愿不愿与她归她宅邸。


可我怎么会答应呢!

纵使年少,那时我却已知

自己这辈子已经有了

一些放不下的——放不下的:


尚有一口呼吸,便会往前行;

尚有一处未见,便奔赴那里。

这既是我个人随心的选择,

也确实算是我们族的规矩。


我们啊,风尘仆仆,

但我们永不流离失所。

这未尝不会让你惊讶?

大地就是我们的床铺。


我停下,我行走,只因为

我的心告诉我,这是时候。”

谈论这些,鹤丸得意洋洋,

既不避讳,又不遮挡。


当他那般说着,舞摆双手,

就连他衣衫上细缝的补丁

与他眉宇间的那几分苍涩,

好似都变成了灿然的宝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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