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风的轨迹（一）
CB：鹤一期
与任何国家、团体、个人无关。
想不清这究竟是什么paro，只好不标注了。足够勇敢的话就请看下去吧。
鸩酒，味道不明，谨慎食用。题材和体裁都奇怪的任性产物。
脑洞源于推上的鹤总深夜六十分之民族衣装和亲爱的茨维塔耶娃。
这样也愿意读下去的话，非常感谢。
手癌出没对不起，可能会之后上来时不时捉虫……
共计七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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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往西边去，往西边去！
在阴暗处躲藏的风雨。
风儿夹着白山茶花瓣，
游逛在青石板的路郡。
十月的秋在高大枫树
留下热烈火红的唇印。
可朦胧的金黄尚未醒，
迷迷耽上深绿的枝青。
富人的孩子坐在车厢，
能吃饱的孩子在走路，
而余下的那些小大人，
打满补丁的披肩飞扬。
穿羊毛大衣的成年人
小心地躲着这堆破兜。
——若衣角略微蹭到，
他们就狠狠拧起眉头。
可总有鲁莽的孩子啊，
跑得快，又跌跌撞撞。
不平的行道需要修整，
十年前官员就在谈讲。
“对不起，先生！”
孩子们纷纷围上前去。
瞧那深蓝的精工外套，
还有金丝边和金纽扣。
撞到他的男孩往后退，
一脸惊恐地连声道歉。
同伴们嗔怪着责备着
细细察观先生的脸色。
年轻的男人略微低头，
望向孩子深色的瞳孔。
——何等谦逊而柔和，
好似悖逆了一身华服。
“没事吗？好孩子。”
他向男孩伸出一只手，
丝毫不避讳泥泞嵌上
那干净精致的白手套。
孩子们慌乱地推搡着，
躲躲闪闪的目光总也
逃不过与他相视相看。
“谢谢您，谢谢您……”
在青蓝色的发丝之下，
男人用目光无声打量：
偏黑肤色，花哨布料，
脖颈上粗绳挂着木琅。
“你们是否住在西公园？”
他犹豫再三，才开口。
几个棕发小脑袋迟疑，
良久，不情愿地点头。
男人从口袋掏出照片，
“我正也要前往那里去，
孩子们，你们在公园
可认识这样的一个人？”
几个孩子围起他的手，
轮流看了看那张照片。
照片中的年轻人清瘦，
发色素白，满脸笑颜。
“先生，没有这样的人。”
“我们的邻居们都棕发。”
收好了照片，又道了谢，
听完回答，男人不惊讶。
他走远了，孩子们愣着；
——从未有人把他们当
普通人来问过什么话。
这位先生，要去何方？
顺着这堵漫漫灰墙走，
在拐角处往右拐过去。
西公园为林荫所包裹，
而林荫间点缀了棚窝。
这双皮鞋走过千百次
同一条道路和目的地。
可他的心又焦虑询问
自己为何再次回这里。
几位黑发的少女奔过，
她们肆无忌惮地歌唱。
印花的裙摆绕盘灰草，
全然不顾异样的眼光。
（而这一切，只让他
想念那位苍白的青年。
若那人在的话，想必
会鼓掌，好似乐宴。）
这里曾荒芜过，肃穆过，
也曾载歌载舞，曾欢畅。
这里曾干净过，整洁过，
也曾污秽杂乱，曾激昂。
他走时，西公园被锁了：
那属于“少数人”的居所。
而如今，西公园回来了：
又成为“少数人”的停泊。
（“我们啊，风尘仆仆，
但我们永不流离失所。
这未尝不会让你惊讶？
大地就是我们的床铺。”）
他寻到一张空荡长椅
——铺满鲜红的枫叶：
好似柔软温暖的锦缎，
好似那人所爱的披肩。
衣衫褴褛的人看向他，
扛着工具的人看向他。
手捧水晶球的老妇人
从帐篷间斜瞄着男人。
午后的嘈杂密密织进
这太过拥挤的帐篷群。
有个小时，男人走动，
四处询问着那个问题。
“您可见过这位人吗？
他修车、拉手风琴，
会写舞曲和做炭笔，
也用纸牌算命读心。”
见过照片的人们摇头，
也有长者们忍俊不禁。
“年轻人，你说的这些，
我们这随便问谁都会。”
瞧见男人失望的面孔，
姑娘们收拾大开领衣，
迎上前来，唱歌似地
喃喃起安慰他的说辞。
“你要找的人大约已走，
像候鸟迁到其他丛林。
我们族人无一不如此
痴迷于星火般的别离！
还莫为寻不着的担忧，
来，喝杯酒，好先生，
让吉婆婆用水晶球来
为你算上一卦好运。”
“亲爱的女士，谢谢您们。
但我来此地，只为寻人。
我不信命运，或是算命，
请恕我失礼，就此别过。”
将照片重新放回口袋，
男人微笑着礼貌道别。
可他并未离开西公园，
而是回到那张长椅上。
他惊觉唇齿与喉咙间，
有苦涩而干辣的梗咽。
它们温柔地扼住呼吸，
好似年华掐紧了回忆。
（好似是在这里相遇？
与那位喜爱惊喜的人。
是啊，谁能留住他呢！
像雪融化，如水奔走。）
究竟是哪一年的春天，
男人自己也已记不清。
翠岚漫坡？橙花遍地？
可有微凉的清风吹鸣？
但那盛大热闹的节日，
他着实记得每个细节。
——每一个，每一个，
如天文学家精心绘制
星象笔记于厚牛皮纸。
在一期的记忆里面啊，
那是晴朗暖和的日子。
炊烟从红砖囱笼飘上，
轻柔包裹起春的脚趾。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