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主CP:鹤丸x公主,一期x女骑士。主CB:鹤一期
架空世界观及胡扯设定
一个很早很早前和路总(雪路公主)开的乙dao女shen脑洞。
虽然这么说了但到我这儿就是一锅乱炖,吃出什么味都有可能……
手癌出没对不起。
愿意读下去的话,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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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卡:בְּרָכָה berakah,意为“祝福”。
直帆国有一句古言,大意是:朝霞金中有绿,谨慎出门,这一日的每一步都有改变命运的可能。然而“改变命运”这个词,在直帆语中不褒不贬,因人事而异,就更显得扑朔迷离。
如果婚姻也能算是命运的转折点,那么这个早上直帆首都米亚鄂的过早升起的金绿色朝霞,在直帆公主雪路的眼中,无异于世界崩塌的前兆。
她很少醒得这么早,昨晚更是辗转反侧了大半夜,子时过了才昏沉地半睡过去。醒来时她头还晕着,坐起来拉开窗帘,四下张望,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似,直到目光落到床边矮柜上置着的那团被揉得乱七八糟的信纸,才恍然回过神来,倒到床上,齐腰长发纠缠着被压在手臂下,抱紧被子发出无声的悲鸣。
这个视角,她望见了天空。天还尚暗,远方层叠的苍山化为墨绿的波浪,盈盈而托起的,是一抹金中带绿的朝霞,仿佛一块碧玉融进了琥珀般。对于连下了许多日雨的米亚鄂及东南地区,这轮太阳着实是久违了。
朝霞金中有绿,谨慎出门。她默念着这句话,翻了个白眼:古人就没有想过像今日这样必须要出门的情况,到底该怎么办?
——今天是最糟糕的定亲的日子。普塔王子的船上午就会到港了,午后,她得带着他和他的侍从穿过米亚鄂的主街道,迎接人们的鲜花和赞扬,直到宫殿。下午茶,散步,晚宴,一系列麻烦事,紧凑地安排在她的行程表上。一规划这一切,雪路公主就不想出自己房间:一旦穿戴好了走出房间,这令她反胃的一天就正式拉开帷幕了,但只要她还缩在被窝里,她就能还当自己活在昨天——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昨天她读着普塔写给她的信,陈腔滥调得她对今日充满厌恶。
她又走到窗边,从窗帘后面往外看了眼围墙。围墙外面都是士兵,比上一次哈文尔王子来求亲派的人还要多,这次想要爬墙逃走,难度有点太大了。显然,父王这一次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他近至而立岁数的独生宝贝女儿嫁人,过上两年,他也可以退位下来。“就你一个人当女王太累啦,雪路,找个人帮你一起,才能统治好直帆啊。而且你看,这些王子都不差的……”
都是胡扯。雪路公主从来不觉得多一个长得不太对得起幻想又满嘴滑油的男人在自己身边,能抵得上半个直帆大臣脑袋的价值。当然,如果能让邻国苏瓦克的那位粟田口家少帅来,大约还行。不过,粟田口家的少帅面对诸侯分裂的内战分身乏术,眼下又是苏瓦克最被予以重望的军事继承人,不可能不管不顾地跑来直帆与她成亲。
更何况,粟田口家的少帅不是最对她口味的男性。若是成亲,那二人大约也是相敬如宾,比起夫妻,更会像是战略伙伴。虽然从政治婚姻的角度而言,结婚的意义的确不过如此,但雪路公主必不甘心。
她对完美的追求,皇宫里上从教她文化课的大臣,下到给她做甜点的御厨,无人不知。这一次定亲,她与皇宫的人吵了个遍,门摔了五六次。所有人都在逼着她苟且一回,决定了这件人生大事,在这个女子多于弱冠之年便成亲的国家,没有人能理解她沉迷梦幻般的等待:等待一个完全贴合她心意,能令她深爱上的男人。
深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雪路公主完全不知。近三十年,无数场舞会、晚宴、相亲、散步、会议,她白嫩的手指被上千个男人执起并亲吻过,她又密又长的睫毛下的棕眼睛扫过上千个男人或挺拔或矮猥的身体,她灵巧的嘴齿与敏捷的头脑回应过上千个男人或智慧或愚蠢的话语,她有过欣赏的男人,讨厌的男人,但那一切都停留在最表面的一层。她喜欢某个人得体的交谈,喜欢某个人笔直的脊梁,喜欢某个人明亮的眼睛,喜欢某个人聪明的逻辑,可只是喜欢那一点,而仅有这一点,她的心跳不会加速太多,她不会明白诗中所言的那句,“被闪电击中般的快乐,好似一场温柔的雪崩”。
她相信每一个像她一样身份的女人,都有资格享受到这最好的人,不等到的话,她不甘心让自己属于到一个她毫不热爱的男人。
必须要想点什么办法,把这次定亲也搞砸,就像之前的几次一样,不能把这种命运随便交给别人的手上。她正皱着眉头想,房间角落挂着的小鸟笼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呼唤,像一个小铃铛敲响在她脑海。
雪路公主裹着晨衣坐起身来。
贴到门边打量一下门缝,也能看到外面的侍女和士兵们都在等着她起床。她从门走出这房间的那一刻,就失去了全部自由,她将被带着去每一个地方。
距离她通常的起床时间还有四个小时有余
如果想要做什么,就必须是现在,在这个房间。这次甚至无法从窗户逃走,窗下就有士兵,跳不了窗。
然而,哪怕是此时,她也不是孤身一人。这次不得不麻烦那个人了。
她走到书桌边,执起毛笔,从抽屉中摸出一张草纸,匆匆写下几行字,装进铜卷轴,系到鸽子的脚上,找到红色手绢,在鸽子眼前晃了晃,打开窗户。
“去吧。” 她低声说,“把信给阿良送去。”
鸽子展开双翅,飞出了窗外,向丛山飞去。窗下的士兵疑惑地抬头望了眼,也没有生疑。
雪路公主坐回到床上,脱去晨衣,重新盖好被子。不出意外的话,三个半小时后,苏瓦克的那位朋友就能收到她的信。今天傍晚总会有办法的。如果没有办法……不,肯定,必须会有办法,哪怕丢脸,也必须要有办法。她是不要嫁给那个普塔的。
下定决心后,她颇感舒坦,闭起眼睛,心中安稳,竟又睡着了。
苏瓦克东北边境,吉格尔山脚。
朝阳从群山上泼洒下带着雾气的阳光,山峦盛起这金绿的琼浆。
一群野鸭在长草原飞过,穿梭过密林,吱嘎声此起彼伏。在匆忙的旅行中,它们没有注意到一棵桉树下,长长的草之间,一个被灰斗篷包裹的身影。
随着一声闷响,鸭群混乱起来,一只鸭哀叫着,扑棱了几下翅膀,斜斜俯冲向地面。其他鸭子被同伴的中箭吓了一跳,刹那间,十几对翅膀唿扇,四下飞去逃命,又过了大半分钟,林间的嘈杂才勉强安静下去。穿着灰斗篷的身影站起来,扬手把弓别回到身后。
“……一只够不够吃啊?”
若乍一眼看,大部分人都会将这斗篷中的人看做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因为背着的弓尺寸大,这人脚步又踩得稳,无论是踹开断枝还是割去藤蔓的动作,都带了几分粗野。然当那人摘去兜帽或开口说话,人们就会发现她的真实性别。
光从长相而言,她不算好看,也没丑到让人过目不忘。苏瓦克的女子容貌俏丽,身材修美,直帆的女子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这姑娘却仿佛故意避开这些传统般,偏黝黑的脸上,几样五官长得分外随性,大鼻子,有一点薄的嘴唇,不过于难看,也不耐看,只剩一双总是盈着光的杏眼,还让人愿意多瞄几下。一头狂野的、宛如被烧焦到蜷起的芦苇般的头发被一根藏蓝色的绳子束在脑后,随着她的脚步蓬松地抖动着,罩了层毛茸茸的光辉。
走到离鸭子约五米处时,她猛然弯下身,手摸上腰侧的匕首。
——有人。
她的耳朵捕捉到风以外的声音。
这个点的吉格尔山脚,除她以外,还有人在这个只有她知道的狩猎场,且在刚才鸭群飞过时,这不速之客并没有出手,说明并不是来猎鸭子的。
她皱起眉头,盯着那只鸭子。她射得准,箭横穿鸭子的心脏,那鸭子应该已是死了,不料正当她看着,死去的鸭子却在地上拖动着,离她远了一点。
“哎?”
她楞了一下——就这楞的一瞬间,大地像吸走了这只鸭子样,草地哗啦啦地响起,那鸭子拖出长长一道血迹,离她一口气隔了五六米。
“喂!……等!”
她睁大眼,径直抽出匕首,踏着那血迹寻去。每一步,过她腰的草都更为密集。
——有人……
她能感觉到自己正离那个袖手旁观的不速之客愈来愈近:是来渔翁之利的?她深吸一口气,知道再拨开眼前的这一层草,就能识出来者的真面目了。
“……还我鸭子!”
她举起匕首,猛然踩开那层草,不料,从草间升出一刃寒光,直逼她的脖子,她惊愕地反应过来,迅速从腰间扯下另一把匕首,死死抵住这刀刃。
“什么人……!”
她低声呵斥,对方没有回答,径直将刀换了个方向,再次捅来。她一个踉跄退后一步,看着那人从草间站起身。
穿白色长袍的男人头发像雪一样白净,皮肤也是,他站在这青葱的林木,像掉进人间的一块明镜。她瞪着他那双朝阳般的眼,竟觉似曾相识。她是在哪里见过这张脸的,但这人她又确定是头一次见。
“哦哦,真是吓到我了啊,第一次见面就拔刀,到底是谁家的大小姐这么勇猛?”
男人扬起手,腕上的手链连着一条细链子,落在鸭子旁边。定睛看去,链子末端的小铁钩钩在鸭的脖子上,极为简单的伎俩,细链子荡来荡去,在嘲笑方才没有发现这一切的她一样。
“这里是吉格尔边境,” 她压低声音,“请出示证件。”
男人轻笑一声。
“为什么?” 他说,“为什么要给你看?”
“吉格尔山这一片归我巡察,” 她从贴身的口袋中掏出铜牌,“我有权过问所有不明访客。”
男子耸耸肩,四下晃悠着眼神,满不在乎地把铁钩拔出来。
“如果我说不呢?” 他冷笑,“小姑娘,你想把我怎样?”
“……我就不客气了。”
她把刀攥紧,抬起手臂。银发男人嘘了声口哨。
“哦哦,不错嘛,这个气势还挺让人惊喜的,” 男子哈哈大笑着,从腰间拔出短剑来,“不过,身份这种东西,该是礼尚往来的吧……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偷来的那块御行铜牌?”
“你胡说八道!”
她脸涨红;她想起那些四五点起床练弓习剑的早晨,和她把这块铜牌接到手心的阳光灿烂的一天。这个身份被人质疑,她决不允许。比思维更快地,她的腿已奔跑起来。
一时间,草丛里掠出一片刀光剑影。七个回合下来,二人身边的草竟只被削去几株。男子的衣领被削开一道口子,而她的小臂上的衬衫也被染了一小道红色。她自知打不过了,银发男人似乎也不想恋战,收起短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银色的花形牌。她认出这只在书上和自家主人的腰间才见到过的爵位通行证,虽心不甘,还是收剑,微微欠身行礼。若他不愿,她无法多问。
“方才失礼。”
“没关系。不如说是我该道歉,刚才只是想试验你一下,” 他宽慰道,“哎呀哎呀,真的很让人惊讶啊,女骑士这种存在,我以为只会出现于古书中的。”
她听不懂这究竟是褒是贬,歪了歪头,睁着她孩子气的眼。
“对了,能再看一下你的骑士牌吗?” 他问。
看清铜牌上角落的烫金家徽,男人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挠挠头发。
“你是粟田口的人?” 他说,“我不记得有见过你啊,粟田口族里没有女孩子吧,小乱头发是金色的。”
她咬紧牙齿:他知道粟田口家的内部。这人若是敌方侯爵的人,可就十分棘手了。
“不过这也说得通了。” 他自言自语般地喃喃着,摸着下巴,“毕竟刚才那个反手突刺……”
她抿紧嘴唇:他不该知道这个词的,这是她主人的得意之技。
“小姑娘,” 男子低下头来,“是谁教你剑术的?粟田口的少当家吗?”
“我是粟田口的骑士。”
她守口如瓶,但他却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
“啊呀,是这样啊。那么,快回去吧。和你家主人通报,我也不介意的哦。嘛,你不用看紧我,我现在要去一趟直帆了。”
他挥挥手,转身就要走人。她钻进衣摆,嘴唇翕动,好几秒后才挤出一句:“站住!”
“怎么了?”
“……你,你怎么就把我的鸭子拿走了!”
她指着他抓着鸭子的手,颤抖着嚷嚷。他“哦”了一声,抬起手来。
“怎么?作见面礼不好吗?” 他笑嘻嘻道,“进贡侯爵,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这不是……” 她说,“那是我打给我家主人的!”
“再去打一只不就好了。”
“来不及了!我得马上回去了!” 看了眼愈升高的太阳,方才那群鸭子已飞得没了影,“我下次打给你好不好?这次这只先还给我!还给我啊!”
男人饶有兴趣地望了一会儿急得直跺脚的她,直到见她嘴角一垮下来,好像要哭了,才慌了手脚般把鸭子伸到她眼前,任她一把抢过去。
“喂喂,你这样,我真是得怀疑你那铜牌是不是你抢来的了,” 他无奈道,“哪有骑士拿不到东西就哭鼻子的?就算是女骑士,这样也太惊人了吧。”
没想到,手抓住鸭子的那一刻,她的脸就一下子恢复到方才的肃穆——和一丝掩不住的得意笑容。
“我没时间,我要用最快的方法,和你打太慢了。” 她顿了顿,“而且我家主人说了,现在时期特殊,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不能主动攻打别的侯爵。”
她规矩地欠了身,权当过了形式的道别,转身拉起兜帽,拎着鸭子,迈着大步,往朝阳的方向走了,草被她拂得哗啦响,似金绿的海浪。银发的男子微睁着眼杵在原地,半晌,才泄气样地哼了口气。
“什么啊,这么死板,玩笑都不会享受,一点惊吓都没有啊……”
他当然不稀罕那一只鸭子。理了理缺个口子的衣领,他走到树边取过自己的包裹和曼陀罗,也迈开腿,往密林深处走去。
TBC,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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