俚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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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贞】欢乐颂

贞德纪念日,把两年前参法贞本的文放出。

“每一生,每一世,我都愿与你相遇,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

手癌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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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颂


死亡比她想象的要更懒惰一些。

她有些困惑地看向自己的手。这双曾将线头轻巧地穿过针眼、曾几小时泡在肥皂水里与衣物摩擦的,与细嫩已无缘的手,如今捧起的是薄薄的一层血。猩红的液体从指缝间粘稠地堕下,落在她的裙上和她膝盖下的土地。

一时间,贞德没有反应过来。耳朵仍旧听不见除了轰鸣外的任何声音。她离那把枪未免太近了点。——甚至能看清开枪者的容貌。 那是张大学生的脸,约莫和她一个年纪,有着茅草般的金发和碧绿的眼睛。意识到她是女子,他一下子愣住了,微张的薄唇间是洁白的牙,手指却惯性地扣下了扳机。他的同伴也赶忙冲着这边开了一枪。

然后呢?

还没来得及继续收集破散的记忆,疼痛便如潮水般从右腹部和中肋间涌上全身。她这才真切地意识到子弹究竟是打到了什么位置,也才依靠仅存的意识判断出自己将死的事实。尽管这一切都在她的心理准备之中,可她还是吃惊于自己对这个结局的冷漠与惋惜。她从街垒上滚了下来,摔在地上,只觉腹部有什么东西正汩汩地外涌,后背也是,疼得眼前发黑。

“贞德。”

那呼唤穿透迷雾似的剧痛和耳鸣冲进她脑海。她的肩头传来重量——很沉,她的身体不由地往前倾去。她的脸摩挲在陌生的纺织物上。硬邦邦的,她想,是贵重的布料,漂亮的深蓝紫,混着轻飘飘的白粉色——怎么会有白粉色呢……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坚持一下。”

那双手将她抱起来时,贞德忍不住闷闷地哼了一声。托在她颈脖的手犹豫地僵了,紧接着以更坚定的力量把她托起来。

“……波诺伏瓦先生。”

“是的,是我。”他低声说,“下午好,好姑娘。”

“您怎么在这里呢。”

“和你一样,亲爱的,和你一样的理由。”

政府军又开炮了。街垒跟着地面狠狠地摇动,甩下几件家具。从波诺伏瓦的肩膀旁,贞德看见了它们从高空落下的样子。轻飘飘的,直直的,落地的声音和炮火声融合到一起,如悄无声息一样。她冷,手脚冰凉,寒意贯穿着整个身体。

“贞德?”

她的的眼睛有些对不住焦,但还是努力地望向抱着她的男子。

“在。我还醒着。”

“那就好。”纵使他的面孔蒙着阴影,她还是能察觉到安心的微笑,很弱的,和她脉搏一样弱的,“保持清醒,好吗,别睡过去。”

贞德不习惯跟个好孩子似地听话。但波诺伏瓦也不是她的家长。他抱着她,迈过杂物,迈过一截断掉的椅子腿,迈过一块破碎的钢琴盖,迈过一件打满补丁的披肩。男人的气息在她颈项上方沉着,有些急促。一边走着,他还一边和哄孩子一样地自言自语:

“马上就到了,哝,别睡过去呀,贞德。”

“我清醒着呢,波诺伏瓦先生。”她觉得有些好笑,还是哑着嗓子回答了。

“好……那很好。”

他们终于颠簸到了墙根。波诺伏瓦像位周到的管家放下水晶杯一样地弯下身,将贞德放到地上。她灰尘扑扑的旧衣服已经被冷汗和暖血浸透了。贞德一言不发地捂着右腹,迷迷瞪瞪地睁着眼看波诺伏瓦解下白绸领,塞进她不住颤抖的、血浆干涸的手,又握住她的手把那团布轻轻堵到正渗着血的创口。她注意到他的眉间微微蹙起,显出几分难得一见的不悦。贞德有点内疚地蜷起身子。

“我没事。”她小声地以争辩的语气吐着字,“我——我是说——”

地太凉了,墙壁也是,太冰了,透过衣服刺进她的骨头。好似注意到她的颤抖,波诺伏瓦急急忙忙地伸手脱下了那件大衣——她为他洗过那件大衣。深蓝紫的,厚实,针脚精致,在袖口有纯金的扣子。将它从纸袋中取出时,贞德深深地吸了口气。它沉甸甸地披在她手臂,宣告着与众不同的分量。当她把它挂在墙壁上打理时,那残缺不堪的墙纸和破损处露出的灰砖都一下子因它而渲染上了一种艺术的气息,仿佛这堵残缺的墙是专门为衬托这件大衣而打造的背景,仿佛所有的裂缝、污渍,都是有意而为。当她的手指抚过羊毛纹路时,贞德想过,这件大衣大概比她本人、比这栋楼都要昂贵。她要洗几辈子——几辈子的衣服,才能买下这样的大衣呢?

男人为她裹上那件大衣,又小心翼翼地把袖子折着隔到她背后。香水味和男人的体温松松地贴在她周围。是干净的气味,与巴黎格格不入的带着梦的干净。她见那大衣衣角正泡在泥泞里,想腾出只手拉一拉它,可失败了。

波诺伏瓦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的眼睛如黄昏河畔边枯萎的鸢尾,要烂进泥土里似的。他直起身,走到她右边,靠着墙坐下。贞德微微偏过头:她生气——大意了,竟就这样地被淘汰出了这场革命。还没来得及改变什么,还没来得及见证什么,就要匆匆离开了。这不公平。

“我要死了。”

她喃喃自语地讲着,也不知是说给谁听。声音衰微,在步枪和吆喝声冗成一团填塞满的街垒上,太容易被忽略。可波诺伏瓦听见了:他浑身一抖。

“噢,别瞎说。”他侧过脸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不会的。要不哥哥我现在带你去找医生?说不准这里有其他可以出街垒的通道……”

话是这么说了,两人一动也没有动,十分有默契地静止着。

政府军又开炮了。用各式各样的杂物和家具堆成的垒墙上传来一声哀嚎。待那悲鸣从墙窗间回回荡荡撞入灰蒙蒙的天际,贞德才又开口。

“唔,不用了,波诺伏瓦先生。我要死了,这没什么可怕的。”她说,“我们都要死的。”

“……是的。是的。你说的没错。”他撑着额头苦笑起来,不着边际地问,“贞德,你今年多少岁?”

“十九。”

“这样。”

“波诺伏瓦先生呢?”

“嗯?来猜猜?贞德觉得我多少岁?”

“……三十?”

“真是的,看起来那么老吗?哥哥我才二十五啊。”

“您不止二十五。”贞德弱弱地反驳着,“我认识二十五岁的人。您不止这个岁数。”

“是吗。”

波诺伏瓦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他弯曲的指节微微发白,手指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贞德闭起眼睛: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他会想尽方法逗她开心,只为看她实在忍不住而翘起嘴角。可今天,他似乎一点也不想作这样的努力一般。这样也好,她思恃,看到他失落的模样,她也难开心。像现在这样,很好。她的手已经从腹部垂到了地面上,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石块间的青苔。它们嵌进她的指甲。波诺伏瓦在她身边,青苔也是。虽然被革命狠狠抛下是令人委屈的事,贞德还是觉得这结局不算太坏。

她很困。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头不一下一下地往旁边偏,撞在波诺伏瓦的肩膀上。贯穿了右腹的伤口还在钝疼着,渗着血;波诺伏瓦沾了香水的领巾没能阻止生命从她身体流走,她却习惯了这疼痛和耳鸣——它们像背景,像挂那件大衣的,破损不堪的瓦墙。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波诺伏瓦的手抚上了她的肩膀。男人的大手稍微使了点力,她就像棵枯软了的芦苇一样倒进他的怀里。贞德眼前昏花,看不见什么清晰的东西了,只有模模糊糊的轮廓;而波诺伏瓦的容颜在她记忆里浮浮沉沉,又辉映到她眼里。波诺伏瓦的手臂环着她,托着她,若在平时,她定会拒绝的——这软弱的,依靠者的形态!她与他不过萍水相逢,又正是矜持的年龄……可现在不是普通的时刻。不,她甚至连推开他、连嗔怪他的力气也没有了……

“贞德,亲爱的,你困了吗?”

波诺伏瓦轻声地问。她虚弱地点了点头。他焦虑起来。

“保持清醒,可别——”

“嗳,波诺伏瓦先生,”她打断了他;她知道自己的意识正在离自己远去了:她很少打断别人讲话,更何况这是她洗衣坊的顾客,也是她所敬仰的人之一,“就让我睡去好了。”

波诺伏瓦低下头。她看到一张不熟悉的脸。鸢尾被泥土腐蚀着,金发丝黯然地落在眼前,嘴角像是被什么力量向下拉扯。波诺伏瓦没有在她面前如此沮丧过。过了好几秒,他才咬了咬嘴唇,抬起头来平视前方,吸了吸鼻子。

“好。好的。”他说,“请睡吧,好孩子。要哥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吗?”

“如果您想讲的话,就请讲给我听吧。”

她眯着眼回答。这一刻,她忽然抗拒起已经束缚了她数分钟的无力感。她还想听波诺伏瓦的故事——他总有那么多的故事可以讲,好似他活了许久似的。

“嗯,那么,这次讲百/年/战/争的,怎么样?”

“都……可以。”

“哥哥我呀,经历过那次战争的。”

“……那很厉害。”

“贞德不惊讶吗?”他的手紧紧地攥着她肩头的薄布料,“那可是快四百年前的事了。”

“唔……是的……”

她咬着牙,努力地集中注意力。是啊,四百年前的事,波诺伏瓦怎么会经历过呢?可她的思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波诺伏瓦经历过他所讲的一切故事,她如此深信不疑。

“那个时候,哥哥我也遇到你了。”

“遇到……我了。”

“是的哟,小贞德。”

街垒上再次传来密集的枪声。贞德沉默着等待。

“和你一模一样。”波诺伏瓦说,“就是同一个人。你知道的,转世。”

平日里听到这样的话,贞德大概会笑出声来,并觉得波诺伏瓦的脑子有的时候着实清奇。但现在贞德只觉得他说的都是真话。转世也是真实发生的——为什么不呢?

“……那,四百年前的我做了什么呢?”

她沙哑地问。

“和你刚才做的一样。”弗朗西斯轻柔地拉过她的手,“四百年前的你也是在为法/兰/西而战……”

他又把她沾满血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贞德痉挛一下,弯曲起手指——她不想再弄脏波诺伏瓦的白丝绸衬衫,虽然在刚刚他抱起她的时候它就已经被染红了。

“……为我而战。”他说。

贞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波诺伏瓦先生。”

“嗯?”

“您……四百岁了?”

她哆哆嗦嗦地问着,丝毫不在意这个问题是否合乎常理。波诺伏瓦垂下头,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更老一些,亲爱的。看不出来,不是吗?”

“……为什么呢?”贞德问,“您……是谁呢?”

“法/兰/西。”

“……弗朗西斯?刚见面的时候您和我说起过……”

“不,就是法/兰/西。”他说,“国家,贞德,好姑娘。你的祖国。”

贞德尽可能地睁大眼睛。她的嗓子太干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尝试了好几下,才挤出断断续续的音节,和羽毛一样飘着。

“法……兰西。”

“是的。是我。”法/兰/西将她搂得更紧了点。她的脸颊磨蹭到大衣领子。是的,既然是她的祖国,那这么贵重的大衣也就解释得清楚……

“……我在为法/兰/西而战。”

像是辩解什么似的,她重复道,热滚滚的泪水难以控制地涌出眼眶。她想告诉街垒外的人们,质疑她与她同伴的人们,嘲笑他们红色的旗帜的人们,安于生活在这污秽间的人们,给他们冠上叛徒名号的人们。她想此时此刻就爬上那高高的街垒,喊出这句话。

可她现在只能讲给法/兰/西听了。只有法/兰/西能听到她喘息般的宣告。法/兰/西点点头,手指轻轻梳理着她金橙色的短发。这天早上换上男装之前,她剪了披肩的鬈发。

“我知道。哥哥我知道。”

她快睁不开眼了。法/兰/西的面孔和他背后的天空逐渐融到一起去,只留下黑色的阴影和模糊的轮廓。她这才忆起自己从未如此近地端详过他的容颜,也未曾如此靠近过他。不——她见过。每天她走过巴/黎的大街小巷,四处环顾之时,所入眼之物皆属法/兰/西。

“……我在……为您而战。我……想让您变得更好才……”

她断断续续地抽泣,眼泪却好像化成血液流干了,只有喉咙还在梗咽着。令她疑惑的是,她趋于冰冷的脸颊上,在淌着滚烫的液体,如雨一样的落着。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她无法思考。

法/兰/西。

贞德的意识中只留下了这个词。这个词热浪般地漾在她胸口,她中弹的地方,甜蜜地疼痛着。

“……您……要去哪里呢?……要成为怎样的……”

她用尽全身力气问道。她所置身的温暖震动了一下,沉默地静止。

“……抱歉,小贞德。”

法/兰/西答道。他又一次仰起头。贞德微微地叹了口气。

“……您也不知道啊……”

她如释重负地说完这句,合上眼皮,任由那最后一丝魂魄随着呼吸从体内溜走。在离她三十多米的街垒,一发炮弹炸开在杂物上。

法/兰/西保持着坐姿又待了几分钟,才扶着贞德的脑袋,缓缓挪开身,将她放平在地上。姑娘的眉头微微皱着,他抿紧嘴唇,脱下手套,伸出手指抚平。男人梳理好姑娘的头发,又替她整理好乱斗时扯开的衣襟。这一切动作都进行得又轻又慢,好似一急就会落下什么无可挽回的差错。他的指尖抚过少女还略显稚嫩的脸庞,她小巧又挺拔的鼻尖。这张脸,他见过多少次!四百年前,三百年前,二百年前……每当他陷在混乱中不知所措之时,总会与她不期而遇,总是在那一个年纪,那同一个人,他却从未见过更成熟的版本。四百年前他在人群中最后看到的,和如今他眼前的,不尽相似。她像是被历史遗忘了,被上帝遗忘了,没有神明记得为她修改些什么,以至于每次回到人间时,连容貌也不曾改变。

而这一次他也令她失望了!法/兰/西心悸着,各种与贞德交流时被他压在脑海底端的思想此时如受了惊的鸽子一样腾空乱飞。他激烈地痛苦起来,也发自内心地知道这并不该完全归咎于贞德的死。他又内疚于没有早些时候告诉贞德他的身份,又悔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那杆对准她的枪,可这一切都是借口!——他在遭受内心的谴责,那是贞德最后留给他的质问。世间千万人问过类似的问题,但唯有她的话语能在他脑中刻下这样深的痕迹。

想成为怎样的……想去哪里?

他颤抖地拢着贞德的脸,干涩的喉咙撕不出一声回答。姑娘的头发裹在污泥里,巴/黎,巴/黎不是他每次坐着金碧辉煌的马车时所看到的那样;巴/黎是恶臭的,正在纸醉金迷间腐烂,这是他的心脏,贞德住在这里,抱着洗衣筐走上阁楼,爱着这片不值得她爱的,堕落的,没有目标的土地。手握大权的人们虚荣着挥霍他,被踩在阴沟的人们努力着要改变他,他呢?他行走在这两者之间,正如他今日所行的,迷茫又头脑空空地望着这两派人你争我打,自己也没个想法。

然而这一切都戛然而止了。他跪下来,把紫色大衣理好,盖上了贞德的手。那手在四百年前持着武器为他披靡,如今为他又一次染满鲜血。为了他——为了法/兰/西。为了哪个法/兰/西?他不知道,也不在乎。他要成为她为之所战的那个。

法/兰/西俯下身祷告。他不清楚贞德有没有做临终祷告,保险起见,他又祷告了一遍。他为着贞德的下一生祈求——他希望她下辈子能做个普通人,生在和平的年代;他为着自己祷告——他想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下一任政府,下一位掌权者,下一代人民——下一个法/兰/西。

在站起身前,他俯身吻了少女的额头。在他们第一次在街心公园见面的时候,他就按捺不住地想要如此行了。十七岁的少女梳着发髻,莫名其妙地看着激动不已的他,脸红扑扑的——后来他才知道她那时是在担心自己身上主顾赠送的旧裙子看起来不合身。这吻丝毫不带私欲,也不带淫念。它是一个国家对一位英雄的,迟来的致敬。

法兰西直起身。街垒被攻陷了,红旗帜被高高举起,所有的人都端起了枪支——除了他。


贞德终于走完了那长长的阶梯,来到了天堂的门口。天使等她许久了,见她踩上最后一阶,便缓缓推开了金碧辉煌的大门。云雾从里面飘出来,连带着清香。那是她在马车经过时,在弗朗西斯的外套上曾闻到过的,干净的味道。

“进去吧。”

天使说。贞德犹豫了一下,回过头去。

“您能让我再看看吗?”她央求道,“再看看那位人。”

天使默许了。阶梯下的云朵缓缓散开,贞德俯下身张望着。那是她熟悉的街道,她的朋友们,那些曾与她一起畅谈革命、推翻庸君的朋友们正与政府军们厮杀着。法/国/人与法/国/人互相厮杀着。在这混乱中,她瞧见了弗朗西斯·波诺伏瓦,瞧见了法/兰/西,他正从她的尸体边站起身,朝着与乱战相反的方向走去。那本是个死胡同,可他义无返顾地继续走着,走进云层遮盖了的地方。贞德瞧不见他了。

“法/兰/西啊,”她喃喃道,“您往何处去呢?”

虚掩的天堂大门里,传来天使们的颂唱。

法/兰/西没有回答她。人世间的贞德躺在巴黎的街道上,如方才躺在法/兰/西的怀里;法/兰/西的昂贵大衣盖在她身上,也如贞德脚下的穹苍避掩着法/兰/西。


END




FT:

想写写法/国/大/革/命时的贞德和法叔的故事。转世梗很有趣啊,想想看如果每到法/国遇到危机之时,贞德都会再次转世到人间成为辅佐法/国的少女,也很帅气。可惜这次写的是个普通人呢。贞德的质问大概也是法叔在大/革/命时的疑惑吧?……法/国/大/革/命的话,最开始因为没有确定好新政府规划,所以只能算是大闹了一场推翻旧政权的反动,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改革”,我是这么理解的。但就算那样的时候,也有像这样的贞德一样,无条件相信着法/兰/西会越来越好,也为此而战的人。想写这样的感觉,但也较为简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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