俚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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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来说,自由是什么呢?是随心所欲地花钱、穿衣,还是在不想去上班的时候不上班?是随意地爱上人、也尽情享受被爱吗?对我来说,第一次尝到自由,是眼泪的味道。我知道,对于你们来说,这是匪夷所思的,但确实,在许多你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地方,生活着无情人。鲜少有人是生来无情的,情感是上帝放在每个人基因与思想中的礼物。然而,我们从小接受着教育:要隐瞒起自己的情绪。不要哭,因为家长讨厌泪水。不要笑得太大声。不许生气。这些与生俱来的权利在我们年幼的时候便被剥夺,连同我们对自己的定义。‘只要优秀、只要十全十美就可以了,比别人好就可以了’,我们心怀这样的想法,任由血管长成了电线,任由骨头长成了钢铁。我们知道在什么时候该表现出什么样的情绪,并逐渐忘掉了如何拥有情绪。情绪——和自我,好似园中的禁果,吃了就会死去。我就是这样长大的。很多年,我都只会笑。在看一些动情的电影时,明明想要哭,我却只会笑得更大声,说各样的傻话,这样我就会忘记想哭的心情。
“然而我们终归是要成长的。我们终究是要有港湾可回的。对于我们这些无情人来说,成长的一刹那绝非诗中所写的花朵盛开,而是像一粒子弹,穿过我们的头颅,打碎我们脑中的钢板。我经历过这样的时刻,当那一天,我因着委屈而与家里人诉说,说着说着开始哽咽,我从小到大都警告我不许哭、哭了就要挨打的父母忽然和我说:‘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强烈地觉得,自己是被当成人来对待的——而不是一台机器。我被允许了拥有感情,我被允许了哭泣。得到许可后,我无声地大哭了起来。我不再委屈了,我的心里满是幸福,好像那钢板与铁钉之间生出了血管与心脏。我的脑海中填斥着多年来被压抑的各样的情绪,它们色彩斑斓地爆炸出来,在我的神经上。
“那一刻,我活过来了。所以,对于我来说,自由不仅是随心享乐时的开怀大笑,更是想哭就能流下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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