俚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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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小路

CP:立白 (托里斯x娜塔莉亚)

架空战争。一堆私设。与任何历史无关。胡说八道,没有意义。

手癌出没对不起。

愿意读下去的话非常感谢。


——————————


她离开城中驻地的那天早晨,初秋的天空像中弹的心脏样喷涌出雨水,将红土道和石板路染成了深褐。乌云在弥留之际往V城呛吐出清冷的风,砸落在窗户与树木上,凝固成一片片雨珠。午后,死去的风雨被太阳埋葬,留下湿漉漉的V城,作一块落在新坟上的旧手帕。

傍晚,车开过城中狭窄的巷路,驶向一条茂盛的林荫道。稀疏的夕阳光在树枝间叮铃地回响,风倒映出清冽的叶片。在路两边,红瓦、青瓦的房子轮廓清晰地发亮。

当把车在院门前停下时,她的长官露出微笑,摁了摁喇叭。

“娜塔莎,” 他殷切道,“你住在这里再合适不过,有需要时我会来接你。这家的年青人比你要年长些岁,性格很好,他叫……” 

她漫不经心地闭上耳朵,以礼貌的态度道谢,等他来打开车门。长官示意她在车上稍候片刻,敲了敲门,推开门走进房子。她踩到地上,避开水洼。

一片爬山虎画在这栋灰白色的房子上,有些枝条已干枯成黑线,有些叶片却依旧绿得油亮。可见岁月与季节争先恐后地在这屋子上描绘,却对用材和用色犹豫不决。她眯起眼睛,观察着缺了篱笆的院落和屋旁的大树——其中一棵粗壮的树枝伸展到窗前,一条悬空的道,不乏为紧急情况时的避身之路。

“娜塔莎,” 长官拉开门唤她,“进来吧,已经安排好了。”

她从后座上提起皮箱,走上台阶。长官看了看她紧绷的嘴角,无奈地从她手中接过皮箱。

“我知道你不情愿,” 长官说,“但这是布拉金斯基中将的命令。这里是很安全的地方,娜塔莎,你……这样,我来搬行李,你去和房主打个招呼,把通知书给他。” 他顿了顿,“……尽量友好一些,这里毕竟是平民区。”

她敬了个礼,在门口的草垫上将靴子边缘的土蹭干净,摘下步枪。

“我什么时候能回前线?” 她说着,抓紧步枪带子,“您瞧,我还可以……”

“布拉金斯基中将下达命令的话。” 长官说,“在那之前,你得待在这里。好了,走廊右手边是起居室,房主在那里。”

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别过脸去。

长官去搬行李的期间,她不急不缓地在昏暗的走廊里散步。这间屋子已有些年头,墙纸上泛着淡淡霉黄,地板上也因为潮湿而凸起些许。然而挂在墙上的相片玻璃都十分干净,像刚刚落到地上、尚未枯萎的青翠叶片。

她粗略地扫过它们,甚至没有去留意照片上的人影,便走了过去。

在恍惚之中,一方明亮簌地落到她余光。回头一看,她已经走到了起居室的门口。娜塔莉亚叹了口气,整理好领子,大步跨了进去。

和所有并不宽敞的普通民宅一样,这间起居室兼具着会客、用餐和厨房的用途。她率先看向左手边的沙发——上面空无一人。一面窗台上摆着野花的窗户——最后一点夕阳就是从那里涌进来的。然后,一张铺了桌布的餐桌,五张椅子,一根黑色的手杖……一个男人……坐在桌子边,也在望着她。从他的眼神和微微张开的嘴来看,他已注视她挺久了。他的手指在装蓝莓的白瓷盘子边缘摩挲。

娜塔莉亚将视线固定下来。随着这个人影的出现,方前她所清点的物件都一下子有了意义和氛围,像潮水骤然扑来。

“噢,想必你就是……”

男人发出了一声迟疑的感叹。娜塔莉亚·阿尔夫洛斯卡娅往后退过数步,险些踩到自己的脚。

自从进了部队,她便很少低头看人。一场歼灭战带走了许多女战友们,部队中余下的多是比她高大的男人;他们喜欢站得离她许近,或命令她迈向前来,好像她齐他们胸口或肩膀的身高能令他们感到别样的自豪。她已经彻底习惯了面前堵着一件布满勋章、散发着烟草味、汗味和硝烟味的军装,习惯高抬着头,让自己的视线和嗅觉尽量别被这些堵住。

眼下,这莫名其妙的平和惹得她不安。男人坐在餐椅上,面色苍白,穿着白色衬衫、墨绿色毛衣和棕色裤子,茶色头发松散地在肩头披着。要不是那双像湖海般的眼正专注地看着她,她简直能就着这太阳光把他与他身后的墙壁跟家具给混淆一团。他的目光礼貌地描在她的周身,保持距离地停在她的眼上。

“抱歉,” 他温和地解释道,“这两天下雨,我腿上有伤……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以这副模样与你会面。”

娜塔莉亚·阿尔夫洛斯卡娅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以为自己能和其他队友一样,住进一家有老头或老太太的宅子,那里有她所习惯的——和所做好准备地期待的——厌恨恐惧的小声咒骂,畏缩躲闪的谨慎眼神,让她毫不松懈,时刻都感到并非在驻扎、而是身在战场。

这个屋子没有她所期待的氛围,连同眼前这位家主。他看她的眼神实在太普通以至于愚蠢了,一点也不像看一个径直推门闯进自己家的敌国士兵,倒如在打量一只迷路绕进他屋子的、警惕的小野猫。

她眼睛不眨便反应过来,强烈的失落摁住了她的额头:长官出于对她哥哥——伊万·布拉金斯基中将——的敬畏,为她安排了一处“哥哥认为会适合她的小温房”。然而无论是长官还是哥哥,都没有真正来问过或顺从她的意思。

该死。她无声地咒骂道。

男人还在微抬着头看她。见她的脸色阴沉,他困惑地略斜过头,伸手端过那盘蓝莓。

“……坐下来吃点水果?” 他不安地问。

她无声地哫了一口,咽下这让她作呕的落差感,连同空气中的果茶与饼干味——它们混在一起,把她脑袋薰得发晕。她大步迈到他面前,听着老旧木板在她军靴的踩踏下可怜兮兮地哀嚎,心中勉强升起了快乐:她是有力而强大的,这一点没有随着她手指的伤改变。虽然无法继续以狙击手的身份作战,普通的瞄准和近身战依旧不在话下。

至少,在这个她得颔首看的男人面前,她明白自己的力量。她把这份冰冷的傲气套上手指,从口袋中夹出通知书。

她本来想将那页折起的纸径直甩到他披着毯子的腿上或桌子上,但这屋中的某一样东西制止了她——可能是墙上的某一张照片,可能是餐厅门框上的某一道刻痕,也可能仅仅是他的目光,像一条缎带柔软地系住了她的手腕,牵拉着她的手到他面前。男人扬起眉头,放下盘子,抬手接过那页纸。

“…… ‘娜塔莉亚·阿尔夫洛斯卡娅’。” 他一字一顿地念出她的名字,斟酌片刻,抬眼望向她,“称呼你 ‘娜塔莉亚’ 可合适?”

她以沉默作答。他虽然说着她的语言,但那口音令她只能勉强辨认清他的意思,且令她的姓氏听起来滑稽绕口。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大多会说她祖国的语言。她并不惊讶。

男人等了她片刻,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我是托里斯·罗利纳提斯。你喊我托里斯就可以了。” 他说,“你的长官昨天下午来过,和我说明了情况。呃,我不清楚他有没有和你……”

他踌躇地止下声音:她不耐烦的眼神从他眼前飘开了,看向他身后的柜子。素色的窗帘松松地垂在红木柜子边,架上摆放着一套画了黄色花束的茶具;其中,唯独一只大茶壶是画了紫色的花儿。他沉默下来,让她沉浸在观察中。

从玻璃上她望见自己的影子——模糊的,柔和的,和她不相称的。

长官把行李搬完了,来与她和男人道别。待长官把门关上,娜塔莉亚才走到桌边。

“我知道您是谁。” 她说,“我只是住在您这儿。”

托里斯·罗利纳提斯眨了眨眼。“这话倒是没错,” 他自言自语般地说,“你 ‘只是住在这儿’……”

他咀嚼着这句话,像是入神地尝着一片苦味薄荷,再次陷入缄默。这种时刻,娜塔莉亚的眼神反而不由自主地回到了他的脸上。她在营地上见过男人们带着这种舒展开眉头却皱着眼睛的表情抽烟,在每一个无事发生的夜晚,好像不可思议于这难得的“无事发生”,又总紧张着下一刻就会发生什么。这种熟悉的表情出现在占据地的人的脸上,别扭得令她窘迫。

“我的房间在哪里?” 她大声地问道。

“啊!” 他吃了一惊地仰起脸来,“是的,抱歉,你的房间……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在二楼,你的长官应该已经把行李放上去了。”

他将毯子折好放到桌子上,扶着桌沿站起身,拿过手杖。当他踏出步子时,娜塔莉亚克制住自己的目光。她对这伤怎么来的丝毫不感兴趣,可想要不在意他走路的速度和姿势也是件难事。上楼梯时,他难以不在意她的态度般地停下脚步。

“在西部的前线。” 他简略地解释,“流弹……他们说不至于截掉,但也就如此了。”

娜塔莉亚回过头。“你上过前线?” 她略微睁大眼睛。

“准确地说,我才从前线退下来。” 托里斯说,“和你一样。”

“我没有退下来。” 娜塔莉亚生气道,“我只是受命驻扎于此,我还会回去,我哥哥还在那里。”

托里斯·罗利纳提斯终于跟上她的步伐,踩到比她低一阶的楼梯上。他面上的泛红升到额角,一边扬起头,深深地端详着她的面庞,扶在楼梯把手上的手指关节发白,嘴唇翕动了数秒,将嘴角边的话给拦回了喉咙般地咽了口气。

“……娜塔莉亚,你可以先上去。” 他说,“你的房间在右手第二间。”

娜塔莉亚不假思索地跨开步子迈上楼梯。房间的门已经开着了:一个不小的套房,带了浴室和衣帽间——她的三个箱子整齐地放在那里。

从放置了花束的床头柜到铺好全套床具的床,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都透露着一种被刻意布置过的严苛气息。相比之下,留在墙上和柜子上的照片成了顽固的痕迹。这次,娜塔莉亚从照片上辨认出了托里斯·罗利纳提斯。另一位出镜率颇高的年轻人一头浅色的头发在照片上泛白。基本上都是在学校照的,两人手上还抱着课本。

她拿着最后一张照片看时,托里斯才喘着气撑到门框上。注意到她的端详,他干咳一声,低下头去,抓了抓头发。

“抱歉,我习惯在房间里放照片,” 他迟疑地解释道,“……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就把它们收起来。” 

她漠然地摇摇头,把相框放回到柜子上。“摆着罢。” 她说;她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他把这些照片撤下来。墙上摆了什么,桌上摆了什么,和她有何干系?在营里,她可是连张独属于自己的桌子也没有……

他的脸上为她的回答而浮现出满足的感激。“谢谢你。” 他高兴道。娜塔莉亚蹙起眉头,别过眼去。他走上前来,站到抽屉柜边,小心地琢磨过她的侧脸。确认她并非十足不悦后,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与她说话:

“……你看起来很年轻,我是说——娜塔莉亚,你像中学刚毕业不久的学生。”

说完这句可笑的话,他竟期待地看向她的眼睛,仿佛自己说了句精妙的赞扬,理应博得她一笑。娜塔莉亚看白痴般地瞪了他一眼。

“我确实是。” 她麻木地说,“我还没去大学报到。”

托里斯站直起身。他的眼中闪过错愕,却不惊讶。

“中学毕业之后,我就和哥哥一起入伍了。” 她转过头对他说,“罗利纳提斯先生,我也知道,战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用严厉而骄傲的声音说着,并在结尾用了个习熟的重音,让那话语砸到二人之间,摔碎到对方的鞋子尖上。然而托里斯·罗利纳提斯的反应惹得她失望:他像没听见一样地注视着她,湖青色的眼眸一动不动,仿佛那句话只是一轮平静的呼吸。

“说起来,你想吃点什么?我要去准备晚饭了。” 他给自己空出思考时间般地轻轻咳嗽两声,朝她亲切地笑了一下,“——甜菜汤和培根土豆,你还吃得惯吗?”

娜塔莉亚·阿尔洛夫斯卡娅将近二十年的人生中,还没有被如此唐突地泼过冷水。她愣了片刻,压低嗓子冷淡地说:“随便!”

自她走进这屋子便一直存在的、她努力遏制的愤怒又冲上来了,然而托里斯却一副不知晓的模样。“那你先休整罢,” 他说,“晚饭好了我会来叫你。”

他似乎真的不打算为自己的无视道歉。不等他脚跟离开门,娜塔莉亚就猛地把门关上了。

她拉过椅子,伏到桌子前。书桌上的木盒里已经备好了钢笔和墨水,木盒下面则压着一包尚未从牛皮纸袋中拆封的信纸套装。这屋子像一间布置周到的旅店套间。她急促地抽出几张信纸铺开在桌子上,拧开墨水盖子。她蘸墨得匆忙,手指染了瓶口的墨迹。

“哥哥,亲爱的哥哥,你一定无法想象,我来到了个可怕的地方……” 

她哆嗦地默念着自己想说的话。战栗随着呼吸扎进她的骸骨。

“我来到了一个像极了……”

她重重地将那行字划去。

“您安排焦耳金上尉的事,他已经做到了。我住在V城的一户人家。在这里,有一套和我们家那套茶具很像的茶杯。”

娜塔莉亚咬紧嘴唇。

“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我只想和你一起去到最前线!这才是我的愿望。我已经递交过许多次申请,如果你愿意满足你妹妹最深切的念想……”

“娜塔莉亚,” 托里斯的敲门打断了她的思路,“打扰你一下。你要不要加酸乳酪在——”

“随便!” 她嘶吼一声。门口的人噤了声,她满意地、并不快活地翘起嘴角,重新定睛到眼前的信上。

“我不是为了躲在安全区才入队的,你大可把这样的机会给别人。” 笔尖在纸上摁出分岔,留下一点穿透纸背的墨痕,“亲爱的哥哥,我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假若无法留在你身边,我倒还不如回到故乡去。” 她果断地补上一句,“不过,若真的不给我其他选项,我还是愿意留在这里,起码这里离你比较近……”

一种莫大的、沉重的寂寞随着这句卑微的妥协落到她肩头。自从军校出来,她从未有如此深的——自己在异国的感觉。在哥哥身边的时候,无论身处何地,她都仿若是活在故乡,哪怕走在枪林弹雨,也并不恐惧或惊慌。如今——这一切都被留在了远方的前线,她孑然一身,与敌国的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娜塔莉亚·阿尔洛夫斯卡娅抓着笔,将脸埋到臂弯里。窗户紧闭着,她却感到寒冷。她的眼泪落在呢子外套里,发出雨落进草地的声音。

朦胧之中,她在台灯边看到了一个她方前没注意到的相框——只有一个人的照片。

等到她洗好脸走下楼时,天已完全地黑了。起居室兼餐厅里,托里斯正坐在餐桌边,用叉子把酸乳酪往切开的土豆上抹——或者说,画。她勉强在那巴掌大的土豆上看出一个白色纹路的玫瑰形状。见她来了,他连忙站起身,拉过方桌另一侧的椅子。

“抱歉,弄得这么迟。” 他说。她坐下来,将餐巾叠到腿上,微微张开嘴:她竟还记得这种礼仪,且确认着它的必要性。托里斯把那盘滑稽的培根土豆端到她面前,缩回手。

“房间还习惯吗?” 他问,“如果有缺什么东西,请告诉我。” 

娜塔莉亚低下头。托里斯等了片刻,见她没有打算给出回应,便走到灶台边盛汤。

“那是谁的房间?” 她轻声说,“——我住的房间?”

她听见勺子在锅底迟钝地划拉一声。

“……我朋友的。” 他说,“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你放心住就好。”

他把甜菜汤搁在餐垫上,示意她可以开动了。他的刀子在自己那份土豆上毫无力气地摩擦着,直到她开始咀嚼,才停了动作。

“还合口味吗?” 他探身向前问。

娜塔莉亚闷声不响地用叉子分开土豆,又吃了一口。

“我很久没做饭了,” 习惯了她的沉默般,托里斯自顾自地说,“我也才刚回来不久。……不过如果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和我说。我会尽量做的。”

娜塔莉亚摇摇头。他屏息地叹了口气,佝偻下肩膀。刀子终于切进了土豆里面。

这长达十分钟的晚饭清冷得像落在窗户上的月光,只有器皿与碗具的碰撞细碎地对话着情绪。偶尔地,她的刀或叉重重地穿过食物,他便会抬起眼来,悄静地注视她一瞬。

这种注视对娜塔莉亚而言不算陌生。无论在学校舞会的水晶灯下,还是在战地的篝火旁,她都无数次地被男人偷偷瞄过,其中当然也不乏令人作呕的龌龊眼神。然而即使再心怀不轨的目光,也无法与现在这种相比。她感觉自己不是在被偷看——虽然明明他避开了和她直接的眼神接触,她却感受不到他在偷窃,而是他在平常地注视她,倒是她错过了他的每一个目光。这种反常像沸水浇在她的思绪。她心烦意乱地喝完最后一口汤,把擦完嘴的餐巾叠放到盘子边,从椅子上站起身。

他也吃完了,正用勺子在瓷盘底上划出形状。“餐具放那里就好了,我来收,” 他对把碗放到盘子上的她说,“浴室的热水你不会烧的话……”

她端起餐具,直直地望着他。“我十九岁了,” 她一字一顿地说,“我是驻军在此,不是什么小孩子,罗利纳提斯先生。” 

托里斯抬起脸来,带着一副讷然的、刚从睡梦中醒来般的表情。直到娜塔莉亚把碗堆进水槽并拧开水龙头,他才犹豫地说:“我想我的措辞令你误会了。——不管怎么样,你是客人,娜塔莉亚,所以……”

她猛地拧上水龙头,转身面对着他。他似乎被她脸上的恨恶吓了一跳,嘴上却刹不住车地将话继续说着:“……你放在那里我来洗就好……”

她攥紧了外套衣摆,窘迫地僵着嘴唇,鼻翼抽搐,从喉咙里撕扯出一声不成文的怒叹,愤然冲出起居室,往楼梯跑去。

冲回房间,娜塔莉亚·阿尔夫洛斯卡娅扑上床,攥紧了毯子。前所未有的羞愤感笼罩住她:被从前线退下来,在敌国强行住进的房子中被当成平常的客人。除了战争本身,再没有比这更恶心而糟糕的事了。

半晌,她才从床上把自己剥离,去浴室里把水烧起。在等待水开的时候,她将晚饭前写的信撕了粉碎。



有缘tbc,没缘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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