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振藤 (一期一振x藤原悠)
一如既往的架空。不一如既往的BG,不一如既往的HE。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架空的振婶,说算的话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如果不知道振藤这个cp是从哪里来的可以去幸歌找一找,我之前的文里也有写过小藤原。总之就是我酒厂的特色妄想~~~~~【捂脸
和阿爸 @清木 的联文。能看出来哪部分是我写的吗哈哈哈哈~
梗来自阿爸安利给我的四季折の羽和仙鹤报恩的故事。
bgm:四季折の羽(二胡)
手癌出没对不起。
愿意读下去的话,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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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无人问津的羽织。
在二手市场的角落,藤原悠已经徘徊了半个钟头。那羽织挂在衣架上,虽被卖家粗略地扫过,但褶皱令它看起来廉价又破旧。
“你要真喜欢,就给你便宜些卖了。一千円也不贵吧?” 卖家从摊后绕出来,“是件好衣服,你回去找洗衣店打理一下,没有问题的。”
“啊……”
“这布可是很罕见的。” 卖家把袖子角塞进她手里,“你摸摸,这个布,据说是用极为罕见的工艺制成,百年也不会褪色,在太阳下,暗纹还会发光呢。虽然有一点弄脏了,但不太影响的。”
“既然是这么好的衣服,怎么不见有人来买?”
“唉,小姐不知啊,男人于刀,女人衣裳,都是讲究缘分的。这羽织也是,挂了几个月,还未有人和你一样为它驻足呢。我想大约是缘分足够,不如带回家去罢。”
“您真是会做生意。”
就算他不多言说,藤原也早就下定决心要买下了——倒不是为了那一千円的便宜价格,而是那羽织在她眼中,散发着一种充满诱惑的光辉。上面的每一根丝线,好像都是记录着一场秘密的笔画。
付过钱,她接过包进纸袋的羽织,拎着其他的袋子离开了二手市场。
吃完饭回到家,正好是午后一点半,初秋的午后凉爽,适合在窗边睡个舒服的午觉。
她把纸袋打开,取出买的东西:老式圆框眼睛,烟斗,高领衬衫,鸭舌帽,木屐……都是给他的。偶尔,他们会想换一种打扮,换掉西装与家居服,一起在周末的时候上街。这周末,他们想试试大正风格。
她也取出了那件羽织,挂到熨斗前烫平些许。褶皱融化下去后,浅色的暗纹便重新绽放在淡樱粉的布料上,的确有细腻的光泽编织出图案。试穿上身,尺寸竟是极为合适。只是在左手的袖口边缘,染了些许暗豆沙色,指甲盖大小,被反复擦拭,淡得要认不出痕迹。介于这羽织只花了一千块,藤原还是满意的。
她穿着那羽织,把他的那部分东西给收拾好到柜子里去,打了个哈欠。在外面跑了一上午,她也困了,和衣躺到窗台边,望了一会儿窗外红中透金、又金中透绿的叶子,沉沉睡去。
“……要不要去褥子上睡?”
一期的手指梳在她发间。藤原眨眨眼睛,往他肩窝蹭过去。
“您要去睡了吗?”
“芦绳还没编完。” 他说,“刀也还没有磨。所以,藤原想去睡的话,请先去睡吧。”
“我和您一起。”
她的手力气小,没办法像一期那样拧紧芦花编成绳子——柔软的芦花被他的手指捏搓成一条条光滑的细绳,从他膝头滑落,延到了她膝盖前。她拾起它,缠在指头上扯了扯:那么软,能在小指上缠好几圈,却十分坚韧;她见过他用它们缠起几公斤的柴火,再绕上一圈麻绳,背在背上,一点也不会松掉。
“我来帮您……”
她迷迷糊糊地说着,伸手抢他手中的绳头和芦花。他苦笑着任她捏过去,教她怎么搓:芦花与麻,相交相织,她没办法搓成他那样,搓出的一截松松垮垮,芦花间都有缝隙,手却被磨红了。一期连忙拉住她的手,从她手里拿过绳头。
“搓芦绳对手不好的。” 他说着,翻手看她掌心,“小心点……没有出血吧?”
“没有那么容易出血的啦,您看。” 她说。他的手上全是茧——关节处柔软的,与指肚还有虎口处坚硬的。他的手如两页旧而厚实的日记本,各样工具和物件在他手上刻写下没有读音的辛劳与年岁。她嫩芽般的手摩挲在上面,像摸过一棵树。
“是美丽的手呢,我要保护好才可以。”
一期说着,低头拍了拍她的手心。
“有什么我这双手能帮您做的吗?” 她心怀期待地问。
他被逗笑了,捏了一下她的手指:“我的夫人已经困了,请让她别再等我、先去褥子上睡觉罢。”
“什么啊,好狡猾……”
她嗔怪道,轻推了他一把。这会儿倦意与笑容一同朦胧上她的双眼,让人惊觉她的年轻。在往日,她总是将头发梳得紧紧的,也不好打扮,或许是生活太快地拉扯她进入了如今的状态。一期仔仔细细看她的笑,又吻了吻她的额角。
“去睡吧。”
“那、那我先过去了……”藤原站了起来,脸有些红。一期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又搓起手边的芦绳,留待编织的还有不少,他想尽快做完,好早些回到她身边去。夜静悄悄的,只有壁炉中的柴火不时噼啪作响,借着那光亮,一条条细绳在他粗糙的手指间逐渐成形。一期做事时总是全神贯注,因此当他注意到她去而复返时,她已经将褥子拖过来铺好了。
“我就在这儿睡,看着您睡。”她说,脸上有点固执又有点得意。
一期愣了片刻,将手举到唇边,他的笑同壁炉里跃动的火光一同光灿地亮起来。藤原屏息凝神地看着这一幕。
“会很吵的哦。”
“没关系的,我很容易睡着的。”藤原边说边钻进被褥里。他们的被子已经有些旧了,花纹因多次洗刷而色彩淡褪,里面的棉絮也不甚平整,但因为早上刚晒过,睡进去时很暖和,还有阳光簇新的味道。藤原一沾到枕头,就几乎要睡去了。但她还是凭自己的毅力坚持了一阵,先将一期低垂着眼做事的样子牢牢记住了,再慢慢合上了眼睛。
真想在梦里梦见一期先生啊,她偷偷想,又不免责怪自己太贪心了。
这样想着,藤原模模糊糊地睡去了。
她做了个普通的梦。
她时常梦回那个夜晚,她披着满身风雪叩开这小木屋的门时,那从门缝中流出的灯火,随着门被拉开而泼洒到她身上。她拉着头上蒙着的白布,羞怯得不敢抬起头。那晚,明明冬天初临,雪和风却似裹了针一样,在黑暗中绣进衣服。然而当门打开时,冰就融化在了袖子上。晴空一样的发丝下,一双惊诧又温柔的眼中像载了秋日的太阳。
“……哎?”
“那个,打扰您非常抱歉……我,我是要去前面的镇子上……”
她话还未说完,男人把门又拉开了些,抬手示意她进来。
“不管怎样,不介意的话,请先进来再说罢,外面太冷了。” 他说。
她的脸刹然通红,连忙低下头去:“那,我失礼了……”
小小的木屋里,被屏风隔出的正堂摆着地炉,炉火哔剥着诱人的温度,她伸出手来搓了搓,让手指恢复了些温度。男人带她坐到炉边,从矮柜中找出陶杯,为她斟上一杯热茶。她迫不及待喝了一口,被烫到了舌头,偏过头去把脸藏在兜帽的阴影下。
男人端坐到她身边:“你方才是说,你要去前面的镇子上……”
她点点头,伸手摘下兜帽,一头棕中带红的发从发簪滑落,垂淌下来。她转过身,轻轻伏地行礼:“是,是的,我是要去前面的镇子上找我的兄长,但没想到雪下得这么大,天也黑了,我带的油灯耗尽了,实在是把我难住了……我摸黑走了一里路,只见到了您这一户人家,就来冒昧地敲门,实在对不起。请问……您能否允许我借宿一晚?对不起,我不会添麻烦的,请就允许我睡在堂房或厨房的角落就好,明早待雪稍小一些,我就马上走……”
“原来如此。今夜的天气确实不尽人意,姑娘走那么远的路,想必也是为难了。” 男子轻声说着,宽慰地点头,“寒舍简陋,招待不周,实属羞愧。你若不介意的话,请就在这里歇脚便好。”
“谢谢您……请问该如何称呼先生?”
“我是粟田口一期。一介农户,承接父亲的产业在此。姑娘呢?”
“小女名叫藤原悠,住在北边的山上。”
“和你兄长一同?”
“不,兄长与父母在八目镇上,留我在山看守祖碑。”
“哎呀……放姑娘一人在山上,似乎有点危险。” 男子稍扬眉毛,注视向火炉,“不过,这样说来,我们二人的情况,好像也有点相似。”
“粟田口先生的意思是……”
“我父亲早亡,弟弟们随母亲也住在八目镇,我独自留下来料理父亲的农田。” 他转过脸来,火光映亮他唇角淡淡的笑意,“他们偶尔会上山来看我,我也会去镇子上看他们,但不经常,毕竟路途也算遥远。你刚才说起,我就知道了。今晚这天气去八目镇,实属艰难。”
“您一人生活在这里吗?”
“啊,是的。”
“一个人待在这里……是不是件寂寞的事?” 藤原小声问。
“哈哈哈,寂寞吗……” 一期笑起来,“倒也还好。想起弟弟们和母亲在镇子上过得开心,我便觉得没什么了。倒是藤原小姐,独自一人在山上,很辛苦吧。”
“不,我……没什么关系。”
她喃喃地回应着,将脸埋过袖子后面,忽闪着眼帘。一期抿着嘴点了下头,撑站起来。
“从山上走下来,你可能也饿了……我这里都是些粗茶淡饭,还请藤原小姐不要介意。”
“啊,我不用吃……” 藤原连忙从地板上爬起来,解下披肩,从袖兜里掏出布带,束起长袖,“那个,请让我帮您做吧。”
“哎?”
“晚饭,请允许我帮您做吧。” 藤原走到他面前,仰起头,“我也不用吃的……”
“这可不行啊,藤原小姐,晚餐不吃的话,晚上会饿的。”
像对小妹妹教育一样,一期稍蹲下神,与她平齐了视线。
“可是您……”
“而且,可能确实不如藤原小姐做得好吃,但藤原小姐是客人,不能让客人来做饭啊。”
“不,不是这样……”
“嗯?”
“哎!拜托您了。” 她双手合十,凝望他的眼睛,“至少,请允许我帮您打下手……我冒昧地来您这里投宿,还什么忙都不帮,我不喜欢这样……请允许我与您一起做晚饭。”
她睁着一双澄澈的眼,好像拒绝她的请求是更为失礼的行为。半晌,一期叹了口气,苦笑着掀开厨房的门帘。
“那……就麻烦藤原小姐了。”
她高兴地点头,朝他欠下身,跟着他一同进了厨房。
米缸里的米并不多,她执意只让他打了一人的分量:这些农户人家的米,几乎都是数着粒下锅的。“冬天还很久,粟田口先生……”
“但你也必须要吃晚饭的。”
“我真的不用……”
见她摁着米缸的盖子不让他掀开,一期哭笑不得,只好把那一小碗米倒进锅里,提起水壶,往里面灌了大半锅水。
“那,不如喝粥吧。” 他说,“反正还有炖菜和鱼。这样的话,我们二人都能吃饱了罢。”
“粟田口先生……”
“只有我一人吃的话,实在太失礼了。”
他从橱柜里取出干菜和腌鱼,她接过它们,熟练地切好,撒上调味。有粥的话,本来已经煮着的酱汤就不用了,她把干菜放进去炖,在案板上将鱼刺细细挑出来。她做得又快又好,上一秒还站在灶台前搅着锅里的炖菜,下一秒又站回到案板前切鱼,一期在她身后转了几圈,都没来得及伸手去帮忙,只好站到一边,看着她弄,偶尔给她递一下酱料。当把葱递给她时,他抿着嘴笑出声来。
“怎么了?”
她偏过头问,一缕从发髻中散出的头发垂在耳边,沾了菜叶;她浑然不知。
“抱歉,我只是……很久没有在这个厨房与别人一同下厨过,有些感慨。”
他坦然地说完,用手背挡住了嘴。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面颊飞红。
“我,我也,一直都只是做给自己的饭菜,为别人做菜,也很久都没有过……”
她结巴起来,手下的刀也乱了方寸,鱼皮上的刀痕从整齐化为歪斜;她连锅里的粥被烧得冒起泡的声音也没听到,还是一期上前来掀开盖子,米汤才没有溢出来。
他们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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